不一樣的老師

甚麼樣的老師，曾在我記憶中佔一個位置呢？一種是讓我痛恨的，另一種是讓我感動的。痛恨的隨年紀增長的見識，逐漸諒解而後遺忘。而令我感動的，則深烙在心裡，成為我學習的楷模。

OO國文老師，從某知名學校退休，到我就讀的私立高中任教。OO老師的國文涵養深厚，講課時生動活潑，引經據典，深得我的喜愛。但每個同學感覺不同，班上有時吵吵鬧鬧，再加上老師脾氣好，同學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。

一次，同學鬧得太過，老師生氣了，全班靜下來，老師在講台上表情凝重地站了一會兒，然後走出教室，面對操場，我們在教室裡只能望見老師的背影，不久，我見老師把手舉到臉部附近，是在擦眼淚吧！又過一會兒，老師紅著眼眶進來繼續上課，仿若沒發生甚麼事，也沒有數落同學，下課了就離開；之後的課程，也沒再提起這件事。

看一位七十幾歲的老先生被氣到流淚，學生的我當時只覺得難受；當了老師之後，才了解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。無獨有偶，最近一位同事跟我分享類似經驗，班上一位資優生很聰明，但桀敖不馴，在家裡常跟母親唇槍舌戰，母親被氣得說不出話；這一日到學校找老師訴苦。母親說：「老師，昨天我兒子說我應該好好跟老師學習，他說老師生氣的時候，都不罵他們，而是到外面冷靜冷靜。」原來，中年級的孩子也能分辨差異。

有老師問我：「如果不罵他，就這樣放任，他不會變本加厲嗎？」我回答：「如果你們的關係已經好到『你罵他，他願改』，這樣就可以罵。」但多數時候，我們沒跟孩子建立足夠的關係就開罵了，結果就是學生不甩或陽奉陰違。

而上面兩個老師的表現，會進入孩子的腦海，播下一顆美好的種子，等孩子長大後，有一天面對類似的情境，可能就會想起：面對令人生氣的情境時，除了攻擊責罵別人，還可以有另一種方式：冷靜、包容。我想，這或許是老師送給學生最好的禮物。